石城小島的情思
時間:2017-02-10 14:39 來源:長海發布 作者:莫然 點擊:次
石城小島的情思
*作者：唐英華
在那個小島，我生活了十六年，那是自己最無知的十六年。
那里有座山，叫石城山，在那個小島上我讀完了小學和初中。
三十多年后我卻時常想起那個小島，想起那個小島上的鄉親，想起那個小島上的同學，我有一個美好的愿望——更是一直以來的遺憾。
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最后一年，我隨父母支援邊疆建設來到了石城島。后來三個妹妹也相繼出生在那個小島上。
后來幾年，因為姊妹四個都小，過年爸媽不回老家。對過年我好像沒有留下什么很深的印象，但我是清清楚楚地記得媽媽每到大年三十，便對我們幾個的叮囑：
“中午吃完飯趕緊睡覺，晚上好看‘珠子給海娘娘拜年’……”
“媽，珠子怎么給海娘娘拜年？”
“珠子怎么給海娘娘拜年啊？到‘發紙’（午夜十二點）時，海娘娘站在大珍珠上，礪珠子、蜆子珠子、海螺珠子、蛤蜊珠子……都提著一盞明晃晃的大燈籠、圍著海娘娘給她磕頭，整個海里就像天宮一樣……還得自己看啊，到時候誰也不許睡覺！”天宮？天宮就像《漁夫的故事》中女王住的宮殿那樣富麗堂皇？還是嫦娥奔月的廣寒宮那樣？我絞盡腦汁的猜想著，是啊，最好是自己看看！
白天怎么過去的，我跟著前院后院的孩子們跑了一天，好像很快就過去了。
眨眼，暮色四合，遠近一家一家的油燈又挑亮了。村子里又恢復了靜悄悄的，偶爾能聽到誰家的“皮小子”放一個二踢腳“砰——咚”在靜靜的寒冬夜里炸響。
我們靜靜地在炕上圍著油燈坐著，記憶中沒有什么娛樂和游戲，小妹妹穿著紅色的小花襖東家串西家串累了一天早已經睡覺了。我們在聽媽媽讀書，這幾天正讀《閃閃紅星》，看著煤油燈的火苗舔舐著燈罩，一會兒，燈罩的上面就被火苗燎得蒙了一層灰，似乎能感受到從燈罩的上方竄出濃濃的煤油煙味兒，媽媽只得小心翼翼的旋轉燈芯旋鈕調小火苗，挪開燈罩，用納鞋底的錐子撥亮燈芯的火苗，再重新把燈罩放上，頓時屋里又亮堂起來了，我聽了一會兒，雙眼皮就不聽使喚了，潘冬子看著北斗星往哪個方向走？……“媽，到時間了嗎？”“媽，什么時候‘發紙’？”“媽，冬子去哪里？”……
我們都努力堅持！不脫衣服也不睡覺！除夕夜實在也沒有什么好玩的，年齡又小，也不會陪大人說話……
除夕夜太漫長了！太漫長了！
“媽，到時間了嗎？”
“媽，什么時候‘發紙’？”……
再問這些話時，妹妹早已睡著了，其實我的眼睛已經快要閉上了，我趴在媽媽的左腿上，還努力地說：“我先睡一會兒，到時候別忘了叫我啊……”，
“脫了衣服再睡？”媽媽輕輕地問我，試著要給我脫衣服，“不，等一會兒再叫我……”
一覺醒來，天已大亮！“媽，你和爸看‘珠子給海娘娘’拜年了？怎么不叫醒我？”我還沒睜開眼就帶著哭腔大聲嚷嚷道。
“怎么沒叫你？怎么叫你都叫不醒你，我和你爸還把你抱起來搖晃還是叫不醒你，你還說‘我不看了，等明年再看！’……”我心里暗暗自責：睡得真死，完了完了，又得等一年……
唉！怨誰呢？誰叫自己堅持不住！
“媽，你和爸在哪兒看的？上西海邊看的？”我眼巴巴地望著媽媽，媽媽一臉得意，“媽，好看嗎？”我急得要哭。
“沒有去西海，不用去，我們就站在房子西頭的豬圈墻上看的：可好看了！”我知道站在房子西頭的豬圈墻上能看到西海，海里有個坨子，很大，退潮的時候人是可以走過去的，漲潮時就被海水包圍，在大海中就是一個更小的孤島，沒有人居住，但遠看綠幽幽的！爸媽昨晚看的‘珠子給海娘娘拜年’一定就是在那兒，也許是坨子北面的礁上，那里的海水更藍……
“ 海娘娘站在大珍珠上，珍珠像個大燈泡似的，礪珠子、蜆子珠子、海螺珠子、蛤蜊珠子……都提著一盞明晃晃的大燈籠、圍著海娘娘給她磕頭，整個海里就像天宮一樣……”燈泡我見過，莊河街上就有，夜晚就像一個小太陽一樣明亮。場景一定比媽媽說得還美！
“哎呀，她們是不是都是仙女？”
“不是，她們是珠子精！”妹妹也跟著說。
“是，就是仙女，她們穿的和仙女一樣！”我還天真地狡辯！
“海娘娘站在大珍珠上，蠣珠子、蜆子珠子、海螺珠子、蛤蜊珠子……都提著一盞明晃晃的大燈籠、圍著海娘娘給她磕頭，整個海里里就像瓊樓玉宇一般明亮，滿海被紅霞罩著……”這幅畫面一直縈繞在我的記憶里。
第二年的除夕夜我又睡著了，后來呢？
一年又一年的除夕都過去了，但我一直因為種種原因都沒看到那個神奇而又充滿神秘色彩的奇景——珠子給海娘娘拜年，小時候過年是自己堅持不到午夜，后來呢，后來又搬家了，再大點又有了彩電，有了春晚。 生活一天天好起來，我也逐漸忘了這件事，可多年以后，內心的渴望愈來愈強烈——我牽掛起那座小島，牽掛起那座小島上的同學。
有機會我還會去看的！那個美麗的奇景——珠子給海娘娘拜年。文：唐英華
-------石城小島的情思
(責任編輯：大連海島旅游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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